決堤

夜深，你房間的燈還在我心頭亮著。你關上門，留下孤獨的我在黑暗裡摸索，在門前徘徊。腳下的門縫裡透出閃爍的電視機的光，我還在頃聽，想聽到你心裡的聲音。我還想告訴你，白天都是我不對。

曾幾何時，我們一起笑，你會伸出強壯的手臂將我一把攬入懷裡，我也笑著踮起腳極力地想把你黝黑的脖子抱住，你就會彎下腰一把將我舉起。

曾幾何時，我們一起哭，你告訴我外公是多么偉大，我說流淚，不是錯。我們又無聲地讓淚在臉上肆虐。

曾幾何時，我們一起在書桌前陶醉，你專注地在書上尋找快樂，我卻偷偷地從你高大的背影里發現了美麗。

只是現在……

我走時，你在睡；你來時，我卻已然睡著。我在黑白的文字世界裡乘上一葉扁舟，可你卻忙於整理你的面具。我在飯桌上沉默，你也仍在滔滔不絕地怨說。

我說，距離已經產生，你卻還在問，為什麼？

直到前一秒……

你在床頭，看著睡了的我，卻不知道我也難受。你說，對不起，你不知道永遠有多遠，但你一定會永遠愛我。

你走了，留下淚水決堤的我。我走了，留下被淚水滲透的枕頭。

隨著那一瞬間淚水的決堤，我終於投降，因為我不能阻擋愛前進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