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五)-第四部-卜呂梅街的兒女情和聖德尼街的英雄血-第六卷-小伽弗洛什(19)


街上的行人,在走過消防隊營房,停在聖卡特琳園地街的班家宅子的大車門前,便能望見一個擺滿栽有花木的木盆的院子,院子底里有一座白色的圓亭,亭有兩翼,都裝了綠色的百葉窗,頗有讓-雅克所夢想的那種牧場情趣.前此不出十年,在這圓亭上面,還聳立著一道高大的黑牆,形象奇醜,圓亭便緊靠著這道赤裸裸的牆.牆頭便是拉弗爾斯監獄的巡邏道所在之處.
圓亭背後的這道牆,令人想像出現在貝爾坎背後的密爾頓.
那道牆儘管很高,但仍從牆頭露出一道更黑的屋頂,那便是新大樓的屋頂.屋頂上有四扇全裝了鐵條的天窗,那便是氣爽樓的窗子.一道煙囪從屋頂下伸出來,那便是穿過幾層寢室的一道煙囪.
氣爽樓在新大樓的頂層,是一大間頂樓,有幾道裝了三層鐵欄的門和兩面都裝了鐵皮並布滿特大鐵釘的板門.我們打北頭進去,左面有那四扇天窗,右面,正對著天窗有四個相當大的方形鐵籠,四個籠子是分開的,它們之間有一條窄過道,籠子的下面一截是齊胸高的牆,上面一截是直達屋頂的鐵柵欄.
德納第自二月三日晚上起,便被單獨關在這樣的一個鐵籠里.人們始終沒能查明,他是如何,以及和誰勾結,得到了一瓶那種據說是德呂發明的含有痲醉劑的藥酒,這幫匪徒因而以哄睡者聞名於世.
在好些監獄裡都有那種奸役猾吏,半官半匪,他們協助越獄,向警察當局虛報情況,從中撈取油水.
就在小伽弗洛什收留兩個流浪兒的那天晚上,普呂戎和海嘴知道了巴伯已在當天早上逃走並將和巴納斯山一起在街上接應他們.他們悄悄從床上爬起來,開始用普呂戎找來的那棍釘子挖通他們床頭邊的壁爐煙囪.灰碴全落在普呂戎的床上,以免旁人聽見.風雨夾著雷聲,正推使各處的門在門臼中撞擊,以至監獄裡響起了一片駭人而有用的響聲.被吵醒的囚犯們都假裝睡著了,讓海嘴和普呂戎行動.普呂戎手腳靈巧,海嘴體力充沛.獄監睡在一間對著寢室開一道鐵欄門的單人房間裡,在他聽出動靜以前,那兩個凶頑的匪徒早已挖通牆壁,爬上煙囪,破開煙囪頂上的鐵絲網,到了屋頂上面.雨和風來得更猛,屋頂是滑溜溜的.
一個多麼好的開小差的夜晚!普呂戎說.
一道六尺寬.八丈深的鴻溝橫在他們和那巡邏道之間.在那鴻溝的底里,他們還望見一個站崗兵士的步槍在黑暗中閃光.他們拿出普呂戎在牢裡編的繩子,一頭拴在煙囪頂上剛被他們扭曲的鐵條上,一頭向著巡邏道的上面甩出去,一個箭步便跨過了鴻溝,雙手攀住牆邊,翻身跨上去,一前一後,順著那根繩子滑下去,落在班家宅子旁邊的一個小屋頂上,接著又拉回他們的繩子,跳到班家院子裡,穿過院子,推開門房門頭上的小窗,抽動那根懸在小窗旁邊的索子,開了大車門,便到了街上.
從他們在黑暗中,手裡捏著一根釘子,腦子裡有著一個計畫,爬起來立在床上算起,還不到三刻鐘.
不久他們便遇上了在附近徘徊的巴伯和巴納斯山.
他們的那根繩子,在抽回時斷了,有一段還拴在屋頂上的煙囪口上.除了手掌皮幾乎全被擦掉以外,他們並沒有其他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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