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二)--第二部-珂賽特-第一卷-滑鐵盧(26)


總之,無可否認,曾在滑鐵盧獲勝的,曾在威靈頓背後微笑的,曾把整個歐洲的大元帥權杖,據說法國大元帥的權杖也包括在內,送到他手裡的,曾歡欣鼓舞地推著那些滿是枯骨的土車去堆築獅子墩的,曾趾高氣揚在那基石上刻上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那個日期的,曾鼓舞布呂歇爾去趁火打劫的,曾如同鷹犬從聖約翰山向下追擊法蘭西的,這些都是反革命.都是些陰謀進行無恥分散活動的反革命.他們到了巴黎以後就近觀察了火山口,覺得余灰燙腳,便改變主意,迴轉頭來支支吾吾地談憲章.滑鐵盧有什麼我們就只能看見什麼.自覺的自由,一點也沒有.無意中反革命成了自由主義者,而拿破崙卻成了革命者,真是無獨有偶.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羅伯斯庇爾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十八 神權復熾
du6*裁製度告終.歐洲一整套體系垮了.
帝國隱沒在黑影中,有如垂死的羅馬世界.黑暗再次出現,如同在蠻族時代.不過一八一五年的蠻族是反革命,我們應當把它這小名叫出來,那些反革命的氣力小,一下子就精疲力盡,陡然停止了.我們應當承認,帝國受到人們的悼念,並且是慷慨激昂的悼念.假使武力建國是光榮的,那麼帝國便是光榮的本身.凡是專制所能給予的光明,帝國都在世上普及了,那是一種暗淡的光.讓我們說得更甚一點,是一種昏暗的光.和白晝相比,那簡直是黑夜.黑夜消失,卻逢日蝕.
路易十八回到巴黎.七月八日的團圓舞沖淡了三月二十日的熱狂.那科西嘉人和那貝亞恩人(貝亞恩人,指路易十八.貝亞恩,為波旁王朝之領地,一六二○年併入法國.貝亞恩人,專指亨利四世.因亨利四世是波旁王朝第一代國王,此處借指路易十八.,榮枯迥異.杜伊勒里宮圓頂上的旗子是白的.亡命之君重登王位.在路易十四的百合花寶座前,橫著哈特韋爾的杉木桌.大家談著布維納(布維納(Bouvines),十三世紀,法國王室軍隊戰勝德軍於此.)和豐特努瓦(豐特努瓦(Fontenoy),十八世紀,法國王室軍隊戰勝英軍於此.),好象還是昨天的事,因為奧斯特里茨已經過時了.神座和王位交相輝映,親如手足.十九世紀的一種最完整的社會保全制度在法國和大陸上建立起來了.歐洲採用了白色帽徽.特雷斯達榮(特雷斯達榮(Trestaillon),製造白色恐怖的保王黨人.)的聲名大噪.自強不息那句箴言又在奧爾塞河沿營房大門牆上的太陽形拱石中出現了.凡是從前駐過羽林軍的地方都有一所紅房子.崇武門上堆滿了勝利女神,它頂著那些新玩意兒,起了作客他鄉之感,也許在回憶起馬倫哥和阿爾科拉時有些慚愧,便安上了一個昂古萊姆公爵的塑像敷衍了事.馬德蘭公墓,九三年的義冢,原來淒涼滿目,這時卻鋪滿了大理石和碧雲石,因為路易十六和瑪麗-安東尼特的骸骨都在那土裡.萬塞納墳場裡也立了一塊墓碑,使人回想起昂吉安公爵死在拿破崙加冕的那一個月.教皇庇護七世在昂吉安公爵死後不久祝福過加冕大典,現在他又安祥地祝賀拿破崙的傾覆,正如當初祝賀他的昌盛一樣.在申布龍有個四歲的小眼中釘,誰稱他做羅馬王便逃不了叛逆罪.這些事當時是這樣處理的,而且各國君王都登上了寶座,而且歐洲的霸主被關進了囚籠,而且舊制度又成了新制度,而且整個地球上的光明和黑暗互換了位置,因為在夏季的一個下午,有個牧人(指滑鐵盧大戰中比洛的嚮導.)在樹林裡曾對一個普魯士人說:請走這邊,不要走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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