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特船長的兒女(下)-第八章(27)


地理學家的一番說話,並沒有受到爵士.少校和船長半個字的反駁.即使他們是蘇格蘭人,他們也無法辯護.因為這一切都是眾人皆知的事實,是無可否認的.
如果是在50年前,地理學家接下去說,或許我們會碰上很多土人,可是現在連一個土人的影子也看不到.一個世紀後,土生土長的黑人恐怕就要絕跡了.
是啊!所謂的黑人區卻並沒有黑人,甚至連他們的宿營或草棚遺蹟也沒有.太可憐了.荒野過後是樹林,然後又是荒野,越走越荒涼,越走越冷寂.甚至就連個生物,就是一頭牛或一匹馬也好,都仿佛不會到這僻遠的區域裡來.然而,這時候小羅伯爾卻在一叢桉樹前停住了,叫道:
你們看!一隻猴子!
他一面叫,一面拿手指著那小動物,那動物在樹枝上跳來跳去,矯健驚人,忽而在這棵樹頂上,忽而又竄到那棵樹頂上,仿佛生出翅膀會飛似的.難道這種地方的猴子也會飛?竟和傳說中狐狸長出一隻蝙蝠翅膀一樣嗎?
這時牛車停下了,大家還沒有看清怎么回事,那動物在桉樹盡頭消失了.一會兒,它又閃電一般跳下來,在地上跑著,一扭一拐,伸出長胳膊抓住了大膠樹的光樹幹.這樹幹又高又直,而且光滑,抱也抱不上去,只見那猴子拿出一種象斧子一樣的東西,先是在樹幹上砍出了許多小凹坑,然後,借著等距離的小凹坑爬上樹頂的枝杈.幾秒鐘後又鑽到密葉中去了.
奇怪!這會是什麼猴子?麥克那布斯自言自語.
這是猴子么,巴加內爾回答他說,這就是澳大利亞土人啊!
大家還沒來得及聳肩對偉大的地理學家的話表示一點質疑,忽然聽到不遠處響起一片叫聲.旅客們以為發生意外,快馬加鞭,走出約100米遠,他們出乎意料地到達了一座土人的營地.
多么悽慘的景象啊!那十來間用大塊樹皮做屋頂的草棚,當地人叫骨尼窩.他們在窮困的壓迫下,簡直不成樣子了,看了叫人作嘔.那裡共有30來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都披著破爛的袋鼠皮.牛車一到,他們想逃.幸虧,艾爾通用了幾句莫名其妙的土話,他們似乎放心了.他們半信半疑地圍了過來,仿佛牲畜看見了人給它們東西吃的樣子.
這些土人,身材矮小,皮膚晦暗,雖然並不黝黑,卻象被煤煙燻過似的,頭髮亂得一團糟,胳膊長得很長,肚子挺出,渾身的毫毛和紋身,有的人身上還留有在喪禮中割掉肉而形成的傷痕.那副嘴臉,也不知造物主是怎么刻畫的?真是難看到極點了.
海倫夫人和瑪麗小姐下了車,向這些可憐的人伸出手去,散東西給他們吃.這些土人狼吞虎咽,就和餓死鬼托生的一般.這樣一來,土人把這些旅客當作神靈看待了,因為澳大利亞土人信奉迷信,說白人本來都是黑人,只是死後升入了天堂,才變成了白人的.
在這些土人之中,兩位女客對婦女特別感到憐憫.大洋洲女人的處境,真是苦得不能再苦了.大自然就象後母一樣虐待她們,甚至不給她們一點嫵媚的風姿,她們只是被人搶來的奴隸,結婚的禮物只是換取她們主子經常握在手裡的那根華狄的一頓毒打.所謂華狄的一頓毒打,也就是大洋洲人使用的戰棒.結婚之後,馬上變成了少年老太婆,流浪生活中的一切苦事都是由她們去做,她們一面抱著裹在蒲包里的孩子,一面背著打魚和打獵的工具,一面還要帶著織網用的原料......蜜翁草筋.她們要供給一家的糧食,這蜜翁乃是一種象麻的野草,除此之外,還要捕蜥蜴,袋鼠,蛇,直追到樹頂上去捕;她們還要去砍木柴,去剝下蓋棚子用的樹皮;她們就和牛馬一樣,從來沒嘗過休息的滋味,吃呢,只是在主子吃完以後,吃一點主子剩下不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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