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摹《蘭亭序》明陳鑒本
作者:褚遂良 書體:行書
明陳鑒本 褚遂良摹《蘭亭序》卷,紙本,行書,縱25.5cm,橫79.3cm,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陳鑑藏本,油素紙勾摹,有清內府乾隆璽印而不入石渠著錄,或因賞出成親王。其筆畫特點、章法結構完全同於陸繼善本。特別明顯的是,第一行“會”字缺最後兩橫。可知其為陸繼善摹本之一。後有米芾小行楷書長跋真跡。與其《書史》所記,僅略異數字。可知此跋原是題蘇太簡家藏的第二本者。裱在元人陸繼善摹本之後,當然是拼配上去的。米跋之後,還有宋紙上題“政和六年夏汝南裝”一行。接紙為明李時勉、高榖、苗衷、吳餘慶、王英、胡濙、徐有貞、陳鑒跋;又清人曹師稷等跋。陳鑒跋,借米跋內容並引米氏《書史》,定此本為“蘇氏第二本”。刻本見成親王《詒晉齋帖》卷一。
文嘉在跋馮承素本時曾談到陳鑒本:“唐摹蘭亭,余見凡三本,其一在宜興吳氏,後有宋初諸名公題語。李范庵每過荊溪,必求一觀。今其子孫亦不輕出示人。其一藏吳中陳緝熙氏,當時已刻石。傳世陳好勾摹,遂搨數本亂真,而又分散諸跋,為可惜耳。其三即此神龍本也……”
上世紀60年代初,北京出版社出版的《蘭亭墨跡彙編》曾經影印。其說明中受文嘉的評判影響,定此為陳鑒本人的摹本,其他專家又受安岐《墨緣匯觀》影響,索性稱此本為偽帖,所以在今天故宮的文物登記上,是以米芾的題跋定名的,曰“米芾題蘭亭序卷”。這樣,此帖的問世時間,就晚了一百五十年。按帖上紹興印確實是偽印,作偽者為做呼應,在米跋真跡上,亦鈐上了這方偽印。
在今天,很多鑑定家相信文嘉之論,一是不知此本的來歷。第二則是今天的鑑賞家確實有鑑定的敏感和知識,鑒,看出此本紙墨氣息較新,帖上陳鑒以前的古印皆偽;考,熟知書畫著錄、文獻資料,從文嘉跋、王世貞議論到《墨緣匯觀》安儀周評語。第三,則是陸繼善摹本人們了解的較少。雖然“二次美展”圖錄曾經影印,但只有兩頁,況且年代已頗久遠。雖然《三希堂法帖》曾經上石。但一般書畫鑑定家比較輕視刻本,雖論及而終未能捅破這層窗紙。只有啟功先生,法眼燃犀,不為改頭換面所迷惑,指出它也是陸繼善的摹本。並說:“安得起覃溪老人於九原,一訂其《蘇米齋蘭亭考》一洗陳緝熙之不虞之譽也。”(《啟功論書絕句》七七)
此本因為有米芾題蘇太簡第二本跋文真跡,前論褚摹蘭亭指出大多數人讀之不求甚解,便定蘇氏第二本為褚摹本了。只有岳珂明白米芾跋文所指,即蘇氏定褚跋,米芾糾正之(見《寶真齋法書贊》卷七馮承素摹蘭亭序帖“……考之寶晉《書史》載蘇耆家有蘭亭三本,內次本……世之模本未嘗有也。耆題以為褚遂良,芾辨其非,定為承素輩,且制贊以表之”)。後人則還是要將這蘇氏第二本稱為褚摹。陳鑒本晚於米跋,但裱在一起,仍被一些人視為褚本。陳鑒本今鑒明為陸繼善摹自其兄“得唐人摹蘭亭序三卷”之一的“東昌高公物”,而據周密的記載,當時的藏者跋,定為“此乃馮承素等所臨”。同蘇氏本無關,同褚摹本更是無關。這裡言及,是提醒還要稱此本為褚摹的人,不要現身說法做米芾批評的“尋購褚摹”的“後生”了。
陸繼善本(有陸跋者),非常受人珍視。而此本同樣也是陸繼善摹本,只是因為被人加了米跋而改頭換面,被古今的鑑定家誤定為陳鑒所為而不受重視。今天,應還它的本來面目了。(本人有《元陸繼善摹蘭亭序考》見《文物》2006年第五期,可以參考。)
陳鑒(1415年-?),字緝熙,號方庵、芳庵、心遠樓,長洲(今江蘇省蘇州市)人。明代收藏家。正統十三年(1448年)一甲第二名進士(榜眼)。天順元年(1457年)與高閏出使朝鮮,與朝鮮大臣有唱和,集成《丁丑皇華集》。官至國子監祭酒。著有《介庵集》,今不傳。
【資料參考】王連起《關於<蘭亭序>的若干問題》
2019-2-15 13:02: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