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楷書《祥龍石圖卷》題詩（2）

《祥龍石圖卷》題詩

附錄：趙佶《祥龍石圖卷》細膩華貴

徐傳鑫 來源：香港大公報

趙佶，就是《水滸傳》所寫的皇帝宋徽宗。故宮選展的這幅《祥龍石圖卷》讓人想起書中提到的花石綱故事。畫中僅是一塊太湖奇石，絕對是被米芾拜為「石兄」的品類，成為皇家花園的點綴。這幅畫代表了宋代畫院的典型風格：注重法度、寫實和細膩華貴。趙佶對它做了不厭其煩的深度描寫，焦墨勾線滲入深淺墨的渲染，跟著是他的「瘦金體」題跋，令觀者不能不對它「另眼相看」。

趙佶即位時，接收了自太祖皇帝趙匡胤創下的皇室畫院，「萬機餘暇，別無他好，惟好畫耳。」不僅收羅了頂尖的繪畫人才，也搜藏了前代重要的書畫作品。更為重要的建樹是編纂了《宣和畫譜》，為中國繪畫史留存下十分珍貴的資料。他對畫院中的畫工不僅如科考般出題取士，而且更不斷在創作中考驗藝能。他曾給畫家出題「野水無人渡，孤舟盡日橫。」眾人畫畢皆不稱旨。都錯在因「無人」而把畫處理成空無一人，忘記還有船上的船夫舟子。

他在評品臣下作品時，常能語出不凡，令眾史駭服。例如憑畫中月季花蕊枝葉的狀態，斷定綻放日期是春日中時。更指出畫孔雀欲升藤墩之前，先邁舉左足，而不是右足。《圖繪寶監》指趙佶「筆墨天成，妙體眾形，兼備六法。獨於翎毛尤為注意，多以生漆點睛，隱然豆許，高出紙素幾欲活動。」反映他是一個極富鑽研精神的畫家。

所以說，趙佶的花鳥、山石、人物皆能入妙品，是一位十分專業的「職業」畫家。《畫鑒》記載他曾對四方貢獻的奇花、珍禽、異石、佳果，累積寫生達千餘冊。如果一冊以十五版、三十幅計，則有三千多幅之巨。所以有人對此存疑，認為其中多數為畫臣代筆。其實，趙佶是屬於由早上一睜眼，可以畫到日落的「閒人」。以他在位二十四年計，平均一年畫一百餘幅寫生而已，作為不求勤政勵治的畫家皇帝，一點不算難事。

趙佶早年曾與駙馬王詵、趙令穰書畫往來。後者擅黃庭堅書體；同時吳元瑜的影響也不可忽視，對趙佶書畫的成功提供了豐厚的基礎。所以，《鐵圍山叢談》認為趙佶「在藩時玩好不凡」，「年始十六、七，筆研丹青已經聖譽人間。」勾畫出趙佶在得天獨厚環境中成長成才的輪廓。

還有人以為，趙佶的作品分為粗簡和工細兩種，他的親筆畫應該屬於非院體的簡樸的風格。言外之意是，工細的作品都不是趙佶親制，這個判斷可以說是機械式的武斷，完全漠視趙佶的藝術修養、藝術技巧和能力。

靖康二年，趙佶退位第二年，金兵攻陷開封，趙佶和他的兒子欽宗趙桓，一同被金人俘押，經沙丘、徐水轉輾兩載，最後病死於黑龍江的冰雪寒窰之中，享年五十三歲。

觀賞了「國之重寶」首期展覽，眼前圖中的這尊奇石，寓蓄著多少已知和未知的故事，趙佶只講了一部分，為觀者留下更大空白的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