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圖《行草書岳陽樓記並詩》冊（2）

【附錄】
奇逸詭譎 寓巧於拙
——張瑞圖行書《岳陽樓記》冊頁賞析

張瑞圖在行書和草書方面都有自己獨特的貢獻，其草書以其方折險絕、翻騰折帶、淋漓恣肆的藝術風格成為晚明新書風的典型。其行書亦融匯各家，別出心裁。清梁巘《評書帖》云：“瑞圖行書初學孫過庭《書譜》，後學東坡草書《醉翁亭》，明季書學競尚柔媚，王（王鐸）、張（張瑞圖）二家力矯積習，獨標氣骨，雖未入神，自是不朽。” 沙孟海《近三百年的書學》嘆道：“明季書學極盛，除祝允明、文徵明年輩較早，非本篇所能說及的外，余如張瑞圖、孫克弘等，並不在董其昌下。”張瑞圖的行書可貴之處不在險，而在於寓險於平、寓巧於拙。此張瑞圖《岳陽樓記》、冊頁即是。

此冊頁的行書風格清健爽利，區別於其大部分行草書作品的拗折遲澀和牽掣恣肆，更顯安然自得。張瑞圖書風分期大致可以其六十歲為界，前期的書法多恣肆直折而後期多內斂婉轉，前期多欹側拗折轉而後期多平正簡潔，前期多側鋒直入而後期多正側並用、氣息更顯蘊藉含蓄。本冊於險絕中見平穩，樸拙中見巧妙，更趨近於張瑞圖晚年歸隱後的整體風格和創作狀態。結字勁挺，行間疏朗，字距緊密。一行之內數字錯落有序，字形大小、線條粗細、筆畫舒捲變化多端，使整體章法流動著一股生氣。全篇墨色分明，神完氣足，一派天機，不失為張氏嚴謹一路書作的典範。

在推崇晉唐的明代書壇，張瑞圖敢於衝破趙孟頫書風的籠罩，“獨標氣骨”，以直率自然的揮運、不拘常規的用筆、大寫意的氣勢表現動盪時代激越躁動的心態，力矯頹靡的時弊，這對書法藝術的發展是有很大貢獻。其“奇逸”之風大膽衝破了長時期以來帖學獨宗“二王”的局面，以其獨有的膽略和才識另闢蹊徑，大大發揚了晚明書法的浪漫主義精神，是明未書壇變革中反叛傳統、絕去依傍的一個實例。在他的影響下，其後的黃道周、倪元璐、王鐸、傅山等人亦為一時風氣所趨，力振摩刻之風，頗能振聾發聵，開啟了晚明書壇改革鼎新的先河。與董其昌並稱為“南張北董”。時人又將其與邢侗、米萬鍾、董其昌並稱為“晚明四家”。

2016-12-13 12:52: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