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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過庭百科介紹

人物簡介

  孫過庭(646~691),名虔禮,字過庭。他是何地人氏?學界一直沒有定論。
孫過庭書

孫過庭書

唐朝書法家,書學理論家。官右衛胄參軍,一說官率府錄事參軍。工楷、行、草,師法二王。宋米芾以為唐草得二王法者,無出其右。然也有論者如竇巫譏其書為千紙一類、一字萬同者。有的說他是崗陽(今浙江富陽)人,有的說他是陳留(今河南開封)人,他在《書譜》中自稱“吳郡孫過庭”,應該是蘇州一帶的人。他出身寒微,在“志學之年”,就留心翰墨,學習書法,專精極慮達二十年,終於自學成才。到了四十歲,才做了“率府錄事參軍”的小官,因操守高潔,遭人讒議丟了官。辭官歸家後他抱病潛心研究書法,撰寫書論,可惜未及完稿,孫過庭因貧病交困,暴卒於洛陽植業里之客舍。唐初大詩人陳子昂曾為他作《率府錄事孫君墓志銘》和《魏率府孫錄事文》,說“元常(鍾繇)既歿,墨妙不傳,君之遺翰,曠代同仙”。把孫過庭比為三國時的大書家鍾繇,可見他在唐初就很受推重。

籍貫爭議

  其籍貫有二說:一說陳留(今河南開封)人;一說富陽(今杭州西南部)人
孫過庭墨跡

孫過庭墨跡

。一般均稱富陽人,可是他自稱吳郡(今江蘇蘇州)人。陳子昂為其作墓志銘,謂過庭“四十見君,遭讒慝之議。”他是唐高宗、武則天時人,官右衛胄曹參軍、率府錄事參軍。擅長書法和書法理論,他博雅能文章,真行草書尤工。草書師法“二王”。“工於用筆,俊拔剛斷”(《書斷》),如“丹崖絕壑,筆勢堅勁”(唐韋續《續書品》)。以草書擅名,尤妙於用筆,雋拔剛折,尚異好奇。他又善於臨摹古帖,往往真贗不易分辨。唐高宗曾謂過庭小字足以迷亂羲、獻,其逼真可知。陳子昂《祭率府孫錄事文》說:“元常既歿,墨妙不傳,君之遺翰,曠代同仙。”把孫書跡,比作魏的鐘繇,可見對孫氏的書法造詣推崇備至。

書法成就

  孫過庭“好古博雅,工文辭,得名於翰墨間”。他擅長楷、行、草諸體,尤以草書著名。孫過庭傳世書跡有《書譜》、《千字文》、《景福殿賦》三種,都是草書墨跡,其中成就最高、影響最大的要數《書譜》。  孫過庭的《書譜》墨跡問世後不久,就有人提出批評。如唐代的竇暨在《述書賦》里說孫氏的草書有“閭閻(凡夫俗子)之風,千紙一類,一字萬同”。這種說法受到了後世專家的反駁。宋代的王詵說:“虔禮(孫過庭)草書專學二王。郭仲微所藏《千文》,筆勢遒勁,雖覺不甚飄逸,然比之永師(智永)所作,則過庭已為奔放矣。而竇暨謂過庭之書千紙一類,一字萬同,余固已深疑此語,既而復獲此書,研究之久,視其興合之作,當不減王家父子。至其縱任優遊之處,仍造於疏,此又非眾所能
孫過庭書

孫過庭書

知也。”宋代的米芾雖然對前代書家頗為苛刻,對孫過庭的草書卻心悅誠服。他在《海岳名言》中說:“孫過庭草書《書譜》。甚有右軍法。作字落腳,差近前而直,此過庭法。凡世稱右軍書,有此等字,皆孫筆也。凡唐草得二王法,無出其右”。明代的焦謂:“昔人評孫書,謂千字一律,如風偃草,意輕之也。余謂《書譜》雖運筆爛熟,而中藏軌法,故自森然。頃見《千文》真跡,尤可以見晉人用筆之意。禪門所稱不求法脫不為法縛,非入三昧者,殆不能辦此。”王世貞也說:“虔禮書名,一時,獨竇暨貶曰凡草閭閻之類。《書譜》濃潤圓熟,幾在山陰(王羲之)堂室。後復縱放,有渴猊游龍之勢。細玩之,則所謂一字萬同者,美碧之微瑕,故不能掩也。”這些分析與評價要比竇暨全面、中肯得多。

藝術特點

  細觀《書譜》墨跡,孫過庭既得二王筆法的真諦,又有所發揚、創新。全篇開始一段用筆沉穩。速去援來,應規入矩,就象交響曲的引子,意和氣平;中間寫得興起,筆勢漸轉放縱,點畫相連,鉤環牽引;到了後段,隨逸興遄飛而達到高潮,只見筆下生風,波詭雲譎,盡情揮灑。首尾三千餘言,高潮迭起一氣呵成,真是“意先筆後,瀟灑流落,翰逸神飛”,達到了“智巧兼優,心手雙暢”的化境
孫過庭書

孫過庭書

。看《書譜》的用筆,流暢婉轉中極富變化,“一畫之間,變起伏於鋒杪;一點之內,映帶俯仰,氣脈貫通。筆端或輕如蟬翼,或重若崩雲,剛中顯柔,柔中寓剛,飛動輕繼,意趣盎然。《書譜》筆法雖源於王羲之,但比王羲之更為雋拔剛斷、富於變化。最具有特點的是橫劃、長點捺,先頓筆重按,後順筆出鋒,使一筆中陡然出現兩種變化,波瀾跌宕,神采頓生。右環轉下作弧筆時,筆畫末端由精轉而出細鋒,鋒芒咄咄,精神外耀,宛如瀑布突然受阻,流水變細,從岩隙中急轉而出。藏鋒、露鋒、中鋒、側鋒,無拘無束,自然揮灑。其筆法、意趣、氣韻頗近陸機《平復帖》和王羲之《寒切帖》、《遠宦貼》,用筆破而愈完,紛而愈治,飄逸愈沉著,婀娜愈剛健”。《書譜》的墨色亦燥潤參差,前半段以取妍,溫雅流美;後半段燥筆居多,“若柘槎架險,巨石當路”。其結構雖以平正為基調,但疏密聚散得宜,寬窄伸縮有致,在參差錯落的章法中,更見渾然天成之妙。千百年來,《書譜》博得了眾多書家的讚嘆和推崇,其中以孫承澤說得最為公允,他說:“唐初諸人無一人不摹右軍,然皆有蹊徑可尋。孫虔禮之《書譜》,天真瀟灑,掉臂獨行,無意求合,而無不宛合,此有唐第一妙腕”。

代表作分析

  除《書譜》以外,孫過庭寫的《千字文》和《景福殿賦》也是書法藝術
孫過庭書

孫過庭書

中的佼佼者。馮夢禎在《快雪堂集》中說:“余觀《千文》真跡,出入規矩,姿態橫生,如蛟龍之不可方物,似從右軍(王羲之)、大令(王獻之)換骨來。”真跡已經散佚,現可見到的有《余清齋》、《墨妙軒》法帖刻本兩種,其中《墨妙軒》本為宋人所書,托為孫書。《余清齋》刻本的《千文》,用筆純熟而不露鋒芒,頗有氣派。總的看來,孫過庭的《書譜》與《千字文》的書法,脫胎於“二王”,從作品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二王”法乳。而傳世的《景福殿賦》則又是一番氣象,面目與《書譜》差別很遠,所以歷來有人懷疑非孫所作。此帖用筆尖戲方硬,結體有章草遺意,別有一番風姿。該墨跡原件現藏故宮博物院。

書法理論成就

  孫過庭在書法理論方面的成就也是巨大的,其書論之精華集中在《書譜》之中
孫過庭書

孫過庭書

,歷凡是研究書法者,無不奉為臬。在《書譜》三千七百字中涉及到書法發展、學書師承、重視功力、廣泛吸收、創作條件、學書正途、書寫技巧以及如何攀登書法高峰等課題,至今仍有現實意義。  首先,孫過庭回顧了漢晉四位大書法家(張芝、鍾繇、王羲之、王獻之)的成就及不同的書風,指出自他們以來書法發展的總體特點是“古質而今妍”。二王父子的功績,就在於他們走在這條道路的最前列,是當時人們審美觀點在書法上的集中體現,所以才成為書法大師。要學書法,就必須取法乎上,鍾、張、二王的生花妙筆,正是人們師法的最佳範本。  其次,字中點畫是組成書法藝術的基本元素,書家必須對此十分精熟,才能通過點畫體現“形質”,用揮寫來表達“性情”。儘管正、草書體有動靜之別,技巧表現也各有側重,但“形質”和“性情”總是顯示書法生命活力的基本要求。為了更好地充實書法的活力,還必須從其它各種書體中去吸取新的營養。比如學習楷書與草書,應該“旁通二篆,俯貫八成,包括篇章,涵泳飛白”,兼收博採,有容乃大。當然,書法創作的成功與否,除了書法家的功力是否深厚外,人的情緒,工具、材料的優劣,以至天氣季節的變化,都會產生影響。書寫者應在最佳狀態時揮毫,才能使書法藝術達到理想的境界。  融諸體之長,觸類而旁通之,是書家成功的重要因素,歷代書家概莫能外。為了闡明這個問題,孫過庭分析了篆、隸、草、章的特點和長處,他說:“篆尚宛而通,隸欲精而密,草貴流而暢,章務簡而使”,這是歷來對諸書體最為簡明精闢的論述,其具體含義是:篆書,特別是小篆,是用首尾藏鋒、行筆中鋒、均勻一致的圓線條寫成的。圓線條具有柔和、婉媚、抒情的性格;轉角宜圓曲,形體宜修長,這樣線條才能貫通流暢,充分體現出婉柔流通的藝術特色。所以說:“篆尚婉而通”。  隸書改篆書的圓筆為方筆,方筆挺直有力,轉角處也改園轉為方折,結體必然以嚴整代替“婉而通”,變長方為橫寬,這樣才能協調一致。所以孫過庭強調:“隸欲精而密”。隸書是以方直為特點,易顯呆板,故隸書嗇“蠶頭燕尾”,使方使嚴正的隸書顯出飛動活脫之氣。但不可多用,“燕不雙飛”,多則失去了“精而密”的特點。  草書是快速書寫的字型,要快就要刪並一些筆畫,且須把一些筆畫連通起來一鼓作氣寫出。其結果方白的楞角變成了彎轉的圓角,出現了許多擺動而流暢的曲線,故曰:
孫過庭書

孫過庭書

“流而暢”。章草是隸書的草體,與今草相同處在刪簡和圓轉;不同處在字字獨立,保留了隸書的“燕尾”即捺筆。作為隸書的草體,它不如今草那樣連綿不斷一瀉千里,但比起隸書來卻快速簡便得多了,故曰:“簡而便”。  一個學書者,使篆之“婉能”,隸之“精密”、草之“流暢”、章之“簡便”,匯諸長於腕下,自然能成大家。  再次,孫過庭在《書譜》中談了書法創作中的核心問題--運筆(所以有人也稱《書譜》為《運筆論》)。他告誡學者要在“執、使、轉、用”的技巧上下功夫。針對當時書壇上出現的不良書風,即把一些裝飾性的“美術字”作為創新的書法,孫過庭指斥他們為“巧涉丹青,工虧翰墨”,沒有在運筆上下真功夫。  最後,孫地庭總結了書法藝術的創作規律,認為學習書法有三個階段,即平正一險絕一平正。他說:“初學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條追險絕;既能險絕,復歸平正。初謂未及,中則過之,後乃通會,通會之際,人書俱老”。任何一位成功的書法家都要遵循這個規律前進的。  《書譜》是孫過庭自己書法實踐的總結和升華,這些言之有物、透闢精到的書論給後學者的教益,比起那些缺乏書法實踐或書藝不高的理論家的泛泛空論,不知要多少。《書譜》無愧是一部書學經典。

《書譜》

基本信息

  孫過庭是一位書法理論家,他著有《書譜》,深得書法之旨趣。至今流傳,成為學習草書的楷范。宋高宗評述:“《書譜》匪特文詞華美,且草法兼備。”可見此《書譜》不但書法濃潤圓熟,而且文中有很多精闢的獨到見解,可以說是書文並茂的典範。他還書有《千字文》、《景福殿賦》等。他的名跡《書譜》,墨跡本,孫過庭撰並書。書於垂拱三年(687),草書,紙本。縱27.2厘米,橫898.24厘米。每紙16至18行不等,每行8至12字,共351行,3500餘字。衍文70餘字,“漢末伯英”下闕30字,“心不厭精”下闕30字。《書譜》在宋內府時尚有上、下二卷,下卷散失後,現傳世只上卷。孫氏在數十年的書法實踐中,認為漢唐以來論書者“多涉浮華,莫不外狀其形,內迷其理。”因撰《書譜》一卷,於運筆評加闡述,故唐宋間亦稱為《運筆論》。《書譜》真跡,流傳有緒,原藏宋內府,鈐有“宣和”、“政和”。宋徽宗題簽。後歸孫承澤,又歸安岐,後歸清內府,舊藏故宮博物院,現藏台灣,俗稱真跡本《書譜》。有影印本出版。《書譜》是中國書學史上一篇劃時代的書法論著,提出他著名的書法觀:“古不乖時,今不同弊”,為書法美學理論奠定了基礎。在書法藝術上的成就是與他在書法理論上的成就相統一的。孫過庭書法,上追“二王”,旁采章草,融二者為一體,並出之己意,筆筆規範,極具法度,有魏晉遺風。  著作《書譜》  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唐孫過庭撰。竇蒙《述書賦注》曰,孫過庭字虔禮,富陽人。右衛胄曹參軍。張懷瓘《書斷》則云:孫虔禮字過庭,陳留人。官至率府錄事參軍。二人俱相距不遠,而所記名字、爵里不同,殆與《舊唐書》稱房喬字元齡,《新唐書》稱房元齡字喬者,同一訛異?疑唐人多以字行,故各據所聞不能畫一也。是書篇末自題垂拱三年,蓋武后時作。《書斷》謂之筆意論。然世傳石刻,乃其手跡,篇中自稱名曰《書譜》,則作《書譜》為是矣。過庭之書,頗為竇臮《述書賦》所詆,然自宋以來,皆推能品,不以臮言為然。張懷瓘推獎是書,亦稱其深得旨趣,故操翰者奉為指南。然過庭自稱,撰為六篇,分為兩卷,此本乃止一篇,疑全書巳佚,傳流真跡,僅存其總序之文。以前賢緒論,姑存以見一班,而仍題其全書之名耳。然微言奧義,已足見其大凡矣。  ---出《四庫總目提要》(百度國學)

評價

  《書譜》在書法藝術上的成就也相當高,孫過庭的書法上追“二王”,筆筆規範,極具法度,有魏晉遺風,歷代予以很高評價。宋米芾評道:過庭草書《書譜》,甚有右軍法。作字落腳差近前而直,此乃過庭法。凡世稱右軍書有此等字,皆孫筆也。凡唐草得二王法,無出其右。(《書史》)  清朱履貞:惟孫虔禮草書《書譜》,全法右軍,而三千七百餘言,一氣貫注,筆致具存,實為草書至寶。(《書學捷要》)  王世貞云:“《書譜》濃潤圓熟,幾在山陰堂室。後復縱放,有渴猊游龍之勢。”《書概》又稱:《書譜》用筆破而愈完,紛而愈治,飄逸愈沉著,婀娜愈剛健。”然因過於圓熟,也得到“閭閻之風,千紙一類,一字萬同”的批評(《述書賦》)。  唐張懷瓘《書斷》云:“草書憲章二王,工於用筆,雋拔剛斷,尚異好奇,凌越險阻,功用少而天才有餘,真行之書亞於草矣。”

刻本

  書譜刻本諸多,最著名的是北宋大觀年間(1107--1110年)內府所刻,因帖石置於太清樓下,故又稱《太清樓書譜》。墨跡原石早佚,僅有拓本故宮博物院所藏宋拓《孫過庭書譜》海內孤本傳世。除此之外“薛刻”、“安刻”也較有名。  故宮博物院所藏宋拓《孫過庭書譜》是上卷殘本,摹刻精良,且首行至第二行較墨跡多17字,可補墨跡之缺。拓本有張伯英、羅敦、林志均、馬敘倫、齊燕銘等跋,鈐“石門吳乃琛盡忱珍藏”、“陳叔通”等印。共14頁,每頁8行,行10至14字不等。每頁尺寸縱31cm,橫22.3cm。此帖宋陳思《寶刻叢編》,馬國權《書譜譯註》、楊震方《碑帖敘錄》、張彥生《善本碑帖錄》等書有著錄。

主要作品

《書譜》

  《書譜》,唐代孫過庭撰並書。草書,分上、下卷。款署垂拱三年寫記。存紙本墨跡上卷,現藏台灣故宮博物院。《石渠寶笈》載:卷高八寸五分、橫二丈八尺七分,凡三百七十行。書法二王,筆勢堅勁,後半卷愈益恣肆,唐代竇臮雖有“千紙一類,一字萬同”之評,而明代王世貞稱:“美璧微瑕,故不能掩也。”歷代習草者,多取為範本。此帖又是著名的書法論文,《書斷》、《宣和書譜》等稱之為“運筆論”。而手跡卷首題“書譜卷上”,篇末記“撰為六篇,分成二卷”。宋代以後所傳,僅見三千七百餘言,學者多疑有脫佚,近人朱建新考北宋以前論書者所稱引,無一語出於今傳本之外,而論文亦首尾完具,無以復加,故推證應為原文全篇。唯裝裱多次,中間已有斷失,“卷下”等遼失去,故生雜議。兩漢以來論書之作甚夥,而此篇言簡意賅,不蹈空疏,委曲切實,於“執、使、轉、用”之際,闡述頗多精義,為故代論書名作。唐代徐浩所撰書法論著。《新唐書》、《宋史》稱唐代徐浩有《書譜》一卷。已佚。清代萬斯同所撰論著。共二十四卷,見楊賓《大瓢偶筆》。清代姜宸英書法論著。程瑤田《書勢·五事》中曾提及之。

《草書千字文》

  唐孫過庭《草書千字文》孫過庭三十八歲時所作,通篇以今草書為主,摻以章草,草法上下連線,用筆含蓄不露,功力內在,沉著而飄逸,勁健而婀娜,一氣貫注,筆致俱存,甚為精熟。卷中鈐有唐“龜龍麟鳳”朱文印記、南唐“建業文房之印”及“契約”朱文印記、宋米芾“寶晉齋”白文印記。此卷與唐垂拱三年(687)撰《書譜·卷上》面貌頗不一致,有學者認為非孫氏原作,而是以後的臨仿本。

《佛遺教經》

  《佛遺教經》又叫《佛垂涅般略說教誡經》、《佛臨般涅拌經》、《佛臨般涅般略說教誡經》。約在公元前248年,佛祖釋迦牟尼在拘屍那城附近的娑羅雙樹下即將圓寂之時,遺囑眾徒。後經阿難、迦葉等徒的整理形成《佛遺教經》而流傳後世。此經2500字左右,言短而意深,佛家精要盡括無餘。我國南北朝時代,經姚氏後秦高僧鳩摩羅什(印度人,生於新疆,精通漢文。公元401年即後秦弘始3年,秦帝姚興邀入長安,專譯佛經)譯成漢文,後經唐朝書家孫過庭手書,而成為歷代王朝的內府秘本,到清朝中葉流落士大夫之手後方有刻石傳世。但滄桑變遷,加之戰亂侵擾,原刻石不知所向。從此,孫過庭書《佛遺教經》在國內絕跡。  民國初年,中國佛教淨土宗大師夏蓮居居士赴日本講學,意外發現日本佛教界有後秦三藏法師鳩摩羅什翻譯、唐朝大書家孫過庭手書的《佛遺教經》石刻本,細審“秘府”“緝熙殿寶”印鑑俱全,便出資購回。至今國內未見第二本。

孫過庭《書譜》釋文

  夫自古之善書者,漢魏有鍾張之絕,晉末稱二王之妙。王羲之云:“頃尋諸名書,鍾張信為絕倫,其徐不足觀。”可謂鍾張雲沒,而羲獻繼之。又云:“吾書比之鐘張,鍾當抗行,或謂過之。張草猶當雁行。然張精熟,池水盡墨,假令寡人耽之若此,未必謝之。”此乃推張邁鍾之意也。考其專擅,雖未果於前規;摭以兼通,故無慚於即事。評者云:“彼之四賢,古今特絕;而今不逮古,古質而今研。”夫質以代興,妍因俗易。雖書契之作,適以記言;而淳醨一遷,質文三變,馳鶩沿革,物理常然。貴能古不乖時,今不同弊,所謂“文質彬彬。然後君子。”何必易雕宮於穴處,反玉輅於椎輪者乎!又云:“子敬之不及逸少,猶逸少之不及鍾張。”意者以為評得其綱紀,而未詳其始卒也。且元常專工於隸書,伯英尤精於草體,彼之二美,而逸少兼之。擬草則餘真,比真則長草,雖專工小劣,而博涉多優;總其終始,匪無乖互。謝安索善尺牘,而輕子敬之書。子敬嘗作佳書與之,謂必存錄,安輒題後答之,甚以為恨。安嘗問敬:“卿書何如右軍?”答云:“故當勝。”安云:“物論殊不爾。”於敬又答:“時人那得知!”敬雖權以此辭折安所鑒,自稱勝父,不亦過乎!且立身揚名,事資尊顯,勝母之里,曾參不入。以於敬之豪翰,紹右軍之筆札,雖復粗傳楷則,實恐未克箕裘。況乃假託神仙,恥崇家范,以斯成學,孰愈面牆!後羲之往都,臨行題壁。子敬密拭除之,輒書易其處,私為不惡。羲之還,見乃嘆曰:“吾去時真大醉也!”敬乃內慚。是知逸少之比鍾張,則專博斯別;子敬之不及逸少,無或疑焉。   余志學之年,留心翰墨,昧鍾張之餘烈,挹羲獻之前規,極慮專精,時逾二紀。有乖入木之術,無間臨池之志。觀夫懸針垂露之異,奔雷墜石之奇,鴻飛獸駭之資,鸞舞蛇驚之態,絕岸頹峰之勢,臨危據槁之形;或重若崩雲,或輕如蟬翼;導之則泉注,頓之則山安;纖纖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猶眾星之列河漢;同自然之妙,有非力運之能成;信可謂智巧兼優,心手雙暢
孫過庭書

孫過庭書

,翰不虛動,下必有由。一畫之間,變起伏於鋒杪;一點之內,殊衄挫於毫芒。況雲積其點畫,乃成其字;曾不傍窺尺犢,俯習寸陰;引班超以為辭,援項籍而自滿;任筆為體,聚墨成形;心昏擬效之方,手迷揮運之理,求其妍妙,不亦謬哉!然君子立身,務修其本。楊雄謂:“詩賦小道,壯夫不為。”況復溺思毫釐,淪精翰墨者也!夫潛神對奕,猶標坐隱之名;樂志垂綸,尚體行藏之趣。詎若功定禮樂,妙擬神仙,猶埏埴之罔窮,與工爐而並運。好異尚奇之士;玩體勢之多方;窮微測妙之夫,得推移之奧賾。著述者假其糟粕,藻鑒者挹其菁華,固義理之會歸,信賢達之兼善者矣。存精寓賞,豈徒然與?而東晉士人,互相陶淬。室於王謝之族,郗庾之倫,縱不盡其神奇,鹹亦挹其風味。去之滋永,斯道愈微。方復聞疑稱疑,得末行末,古今阻絕,無所質問;設有所會,緘秘已深;遂令學者茫然,莫知領要,徒見成功之美,不悟所致之由。或乃就分布於累年,向規矩而猶遠,圖真不悟,習草將迷。假令薄能草書,粗傳隸法,則好溺偏固,自閡通規。詎知心手會歸,若同源而異派;轉用之術,猶共樹而分條者乎?加以趁變適時,行書為要;題勒方幅,真乃居先。草不兼真,殆於專謹;真不通草,殊非翰札,真以點畫為形質,使轉為情性;草以點畫為情性,使轉為形質。草乖使轉,不能成字;真虧點畫,猶可記文。回互雖殊,大體相涉。故亦傍通二篆,俯貫八分,包括篇章,涵泳飛自。若毫釐不察,則胡越殊風者焉。至如鍾繇隸奇,張芝草聖,此乃專精一體,以致絕倫。伯英不真,而點畫狼藉;元常不草,使轉縱橫。自茲己降,不能兼善者,有所不逮,非專精也。雖篆隸草章,工用多變,濟成厥美,各有攸宜。篆尚婉而通,隸欲精而密,草貴流而暢,章務檢而便。然後凜之以風神,溫之以妍潤,鼓之以枯勁,和之以閒雅。故可達其情性,形其哀樂,驗燥濕之殊節,千古依然;體老壯之異時,百齡俄頃,磋呼,不入其門,詎窺其奧者也!又一時而書,有乖有合,合則流媚,乖則雕疏,略言其由,各有其五:神怡務閒,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時和氣潤,三合也;紙墨相發,四合也;偶然欲書,五合也。心遺體留,一乖也;意違勢屈,二乖也;風燥日炎,三乖也;紙墨不稱,四乖也;情怠手闌,五乖也。乖合之際,優劣互差。得時不如得器,得器不如得志,若五乖同萃,思遏手蒙;五合交臻,神融筆暢。暢無不適,蒙無所從。當仁者得意忘言,罕陳其要;企學者希風敘妙,雖述猶疏。徒立其工,未敷厥旨。不揆庸昧,輒效所明;庶欲弘既往之風規,導將來之器識,除繁去濫,睹跡明心者焉。   代有《筆陣圖》七行,中畫執筆三手,圖貌乖舛,點畫湮訛。頃見南北流傳,疑是右軍所制。雖則未詳真偽,尚可發啟童蒙。既常俗所存,不藉編錄。至於諸家勢評,多涉浮華,莫不外狀其形,內迷其理,今之所撰,亦無取焉。若乃師宜官之高名,徒彰史牒;邯鄲淳之令范,空著縑緗。暨乎崔、杜以來,蕭、羊已往,代祀綿遠,名氏滋繁。或藉甚不渝,人亡業顯;或憑附增價,身謝道衰。加以糜蠢不傳,搜秘將盡,偶逢緘賞,時亦罕窺,優劣紛紜,殆難覼縷。其有顯聞當代,遺蹟見存,無俟抑揚,自標先後。且六文之作,肇自軒轅;八體之興,始於嬴政。其來尚矣,厥用斯弘。但今古不同,妍質懸隔,既非所習,又亦略諸。復有龍蛇雲露之流,龜鶴花英之類,乍圖真於率爾,或寫瑞於當年,巧涉丹青,工虧翰墨,異夫楷式,非所詳焉。代傳羲之與子敬筆勢論十章,文鄙理疏,意乖言拙,詳其旨趣,殊非右軍。且右軍位重才高,調清詞雅,聲塵未泯,翰牘仍存。觀夫致一書,陳一事,造次之際,稽古斯在;豈有貽謀令嗣,道葉義方,章則頓虧,一至於此!又雲與張伯英同學,斯
孫過庭書譜

孫過庭書譜

乃更彰虛誕。若指漢末伯英,時代全不相接;必有晉人同號,史傳何其寂寥!非訓非經,宜從棄擇。夫心之所達,不易盡於名言;言之所通,尚難形於紙墨。粗可仿佛其狀,綱紀其辭。冀酌希夷,取會佳境。闕而末逮,請俟將來。今撰執使轉用之由,以祛未悟。執謂深淺長短之類是也;使謂縱橫牽掣之類是也;轉謂鉤環盤紆之類是也;用謂點畫向背之類是也。方復會其數法,歸於一途;編列眾工,錯綜群妙,舉前人之未及,啟後學於成規;窺其根源,析其枝派。貴使文約理贍,跡顯心通;披卷可明,下筆無滯。詭辭異說,非所詳焉。然今之所陳,務稗學者。但右軍之書,代多稱習,良可據為宗匠,取立指歸。豈惟會古通今,亦乃情深調合。致使摹蹋日廣,研習歲滋,先後著名,多從散落;歷代孤紹,非其效與?試言其由,略陳數意:止如《樂毅論》、《黃庭經》、《東方朔畫贊》、《太史箴》、《蘭亭集序》、《告誓文》,斯並代俗所傳,真行絕致者也。寫《樂毅》則情多佛郁;書《畫贊》則意涉瑰奇;《黃庭經》則怡懌虛無;《太史箴》又縱橫爭折;暨乎《蘭亭》興集,思逸神超,私門誡誓,情拘志慘。所謂涉樂方笑,言哀已嘆。豈惟駐想流波,將貽嘽噯之奏;馳神睢渙,方思藻繪之文。雖其目擊道存,尚或心迷議舛。莫不強名為體,共習分區。豈知情動形言,取會風騷之意;陽舒陰慘,本乎天地之心。既失其情,理乖其實,原夫所致,安有體哉!夫運用之方,雖由己出,規模所設,信屬目前,差之一豪,失之千里,苟知其術,適可兼通。心不厭精,手不忘熟。若運用盡於精熟,規矩諳於胸襟,自然容與徘徊,意先筆後,瀟灑流落,翰逸神飛,亦猶弘羊之心,預乎無際;庖丁之目,不見全牛。嘗有好事,就吾求習,吾乃粗舉綱要,隨而授之,無不心悟手從,言忘意得,縱未窮於眾術,斷可極於所詣矣。若思通楷則,少不如老;學成規矩,老不如少。思則老而愈妙,學乃少而可勉。勉之不已,抑有三時;時然一變,極其分矣。至如初學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務追險絕,既能險絕,復歸平正。初謂未及,中則過之,後乃通會,通會之際,人書俱老。仲尼云:“五十知命”、“七十從心。”故以達夷險之情,體權變之道,亦猶謀而後動,動不失宜;時然後言,言必中理矣。是以右軍之書,末年多妙,當緣思慮通審,志氣和平,不激不歷,而風規自遠。子敬已下,莫不鼓努為力,標置成體,豈獨工用不侔,亦乃神情懸隔者也。或有鄙其所作,或乃矜其所運。自矜者將窮性域,絕於誘進之途;自鄙者尚屈情涯,必有可通之理。磋乎,蓋有學而不能,未有不學而能者也。考之即事,斷可明焉。然訊息多方,性情不一,乍剛柔以合體,忽勞逸而分驅。或恬憺雍容,內涵筋骨;或折挫槎枿,外曜鋒芒。察之者尚精,擬之者貴似。況擬不能似,察不能精,分布猶疏,形骸未撿;躍泉之態,未睹其妍,窺井之談,已聞其醜。縱慾唐突羲獻,誣罔鍾張,安能掩當年之目,杜將來之口!慕習之輩,尤宜慎諸。至有未悟淹留,偏追勁疾;不能迅速,翻效遲重。夫勁速者,超逸之機,遲留者,賞會之致。將反其速,行臻會美之方;專溺於遲,終爽絕倫之妙。能速不速,所謂淹留;因遲就遲,詎名賞會!非其心閒手敏,難以兼通者焉。假令眾妙攸歸,務存骨氣;骨既存矣,而遒潤加之。亦猶枝幹扶疏,凌霜雪而彌勁;花葉鮮茂,與雲日而相暉。如其骨力偏多,遒麗蓋少,則若枯槎架險,巨石當路,雖妍媚雲闕,而體質存焉。若遒麗居優,骨氣將劣,譬夫芳林落蕊,空照灼而無依;蘭沼漂萍,徒青翠而奚托。是知偏工易就,盡善難求。雖學宗一家,而變成多體,莫不隨其性慾,便以為姿:質直者則徑侹不遒;剛佷者又倔強無潤;矜斂者弊於拘束;脫易者失於規矩;溫柔者傷於軟緩,躁勇者過於剽迫;狐疑者溺於滯澀;遲重者終於蹇鈍;輕瑣者淬於俗吏。斯皆獨行之士,偏玩所乖。   《易》曰:“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況書之為妙,近取諸身。假令運用未周,尚虧工於秘奧;而波瀾之際,已浚發於靈台。必能傍通點畫之情,博究始終之理,鎔鑄蟲篆,陶均草隸。體五材之並用,儀形不極;象八音之迭起,感會無方。至若數畫並施,其形各異;眾點齊列,為體互乖。一點成一字之規,一字乃終篇之準。違而不犯,和而不同;留不常遲,遣不恆疾;帶燥方潤,將濃遂枯;泯規矩於方圓,遁鉤繩之曲直;乍顯乍晦,若行若藏;窮變態於毫端,合情調於紙上;無間心手,忘懷楷則;自可背羲獻而無失,違鍾張而尚工。譬夫絳樹青琴,殊姿共艷;隋殊和璧,異質同妍。何必刻鶴圖龍,竟慚真體;得魚獲兔,猶恡筌蹄。聞夫家有南威之容,乃可論於淑媛;有龍泉之利,然後議於斷割。語過其分,實累樞機。吾嘗盡思作書,謂為甚合,時稱識者,輒以引示:其中巧麗,曾不留目;或有誤失,翻被嗟賞。既昧所見,尤喻所聞;或以年職自高,輕致陵誚。余乃假之以湘縹,題之以古目:則賢者改觀,愚夫繼聲,競賞豪末之奇,罕議鋒端之失;猶惠侯之好偽,似葉公之懼真。是知伯子之息流波,蓋有由矣。夫蔡邕不謬賞,孫陽不妄顧者,以其玄鑒精通,故不滯於耳目也。向使奇音在爨,庸聽驚其妙響;逸足伏櫪,凡識知其絕群,則伯喈不足稱,伯樂未可尚也。至若老姥遇題扇,初怨而後請;門生獲書幾,父削而子懊;知與不知也。夫士屈於不知己,而申於知己;彼不知也,曷足怪乎!故莊子曰:“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老子云:“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之則不足以為道也。豈可執冰而咎夏蟲哉!”   自漢魏已來,論書者多矣,妍蚩雜糅,條目糾紛:或重述舊章,了不殊於既往;或苟興新說,竟無益於將來;徒使繁者彌繁,闕者仍闕。今撰為六篇,分成兩卷,第其工用,名曰書譜,庶使一家後進,奉以規模;四海知音,或存觀省;緘秘之旨,余無取焉。  垂拱三年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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