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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太武帝族誅崔浩

公元450年7月5日

公元450年7月5日北魏太武帝族誅崔浩_歷史上的今天
崔浩

字伯淵,小名桃簡,清河郡東武城(今山東武城縣)人。白馬公玄伯之長子。仕北魏道武、明元、太武帝三朝,官至司徒,參與軍國大計,對促進北魏統一北方起了積極作用。後人稱頌為“南北朝第一流軍事謀略家”。
  崔浩出身北方高門士族,和范陽高門盧玄是表兄弟。連姻皆士族。他的七世祖崔林,三國曹魏時官拜司空,封安陽亭侯。曾祖崔悅,為後趙石虎的司徒右長史。祖父崔潛,為後燕黃門侍郎。其父崔宏,號稱冀州神童,北魏初累官至吏部尚書、大人,賜爵白馬公.
  早年
  而崔浩比他父親更有才華,《魏書·崔浩列傳》說他:“少好文學,博覽經史。玄象陰陽,百家之言,無不關綜,研精義理,時人莫及” ,少年時他廣泛地閱讀了儒學和史學著作,對於天文、陰陽和諸子百家的著作,也無不涉獵。在精心研討各家宗旨和深刻含義方面,當時沒人能和他相比。長相如美貌婦人,自比張良。
  20歲時,就擔任了通直郎的官職,不久升為著作郎。魏道武帝拓跋珪見崔浩擅長書法,常把他安排在自己的身邊。
  拓跋珪到晚年時,病重多疑,精神失常。史書記載“初,帝服寒食散,自太醫令陰羌死後,藥數動發,至此逾甚。而災變屢見,憂懣不安,或數日不食,或不寢達旦。歸咎群下,喜怒乖常,謂百僚左右人不可信,慮如天文之占,或有肘腋之虞。追思既往成敗得失,終日竟夜獨語不止,若旁有鬼物對揚者。朝臣至前,追其舊惡皆見殺害,其餘或以顏色變動,或以喘息不調,或以行步乖節,或以言辭失措,帝皆以為懷惡在心,變見於外,乃手自毆擊,死者皆陳天安殿前。於是朝野人情各懷危懼。有司懈怠,莫相督攝;百工偷劫,盜賊公行,巷裡之間人為希少”(《魏書·太祖紀》)。拓跋珪成了名符其實的孤家寡人。北魏政局,岌岌可危。內廷許多親近的人,都因為細小的過失而受到懲處,於是大家無不逃避躲藏,以避免眼下的不測之禍。此時,唯獨崔浩恭敬殷勤,慎守職事,不稍懈怠,有時整日不歸家。崔宏也小心謹慎,既不得罪,又不獻媚取寵,故父子安然,得以免禍。
  永興元年(409年),拓跋珪被其子拓跋紹殺死,明元帝拓跋嗣初即位,拜崔浩為博士祭酒,賜爵武城子,常為明元帝講授經書。每當去郊外祭祀天地,崔氏父子都乘坐軒軺車,時人羨慕不已。 明元帝好陰陽術數,神瑞元年(414年)時,聽了崔浩講《易經》、《洪範·五行傳》,非常贊詡。命崔浩占卜吉凶,參考天文,解決疑惑問題。崔浩把天道與人事結合起來,加以綜合考察,舉其大要,用來占卜各種災祥變異,多有應驗。從此,崔浩得寵,“恆與軍國大謀,甚為寵密”(《魏書·崔浩列傳》)。
  駁遷都
  神瑞二年(415年),魏國首都平城(今山西大同市)連年霜旱,秋谷歉收,發生糧荒。雲中、代郡很多百姓餓死。九月,太史令王亮、蘇坦對明元帝說:“平城連年霜旱,有人觀天象說,必有大難,我們不如把國都從平城遷至鄴城(今河北省臨漳縣)。”明元帝向群臣諮詢意見,崔浩和特進周澹對明元帝說:“以臣之見,國家遷都於鄴,雖可暫時解救今秋之飢,但並非長久之策。東州(太行山以東各州)之人,一向認為魏國地大物博,人口、牲畜眾多。現在如果遷都,東部各州分配不了多少人,而且讓鮮卑人和漢人雜居各地,處於荒野山林之中,水土不服,疾病流行,會使人們意志沮喪。四方人士知道了真實情況,也易產生蔑視和欺侮鮮卑族人的念頭。同時,北方的柔然等部族也會乘機而入。那時,雲中、平城就有淪為敵手之患,那時想回師援救,因中隔恆山代土,恐怕也來不及。如果暫不遷都,即使山東發生變亂,也可輕騎南出,耀武揚威,人們不知虛實,必然望塵畏服。這正是國家威制中原的長遠方略。再說,到明春牧草生髮、乳酪充足,兼有蘋果,足以接濟來秋。如果再有一個好的夏收,形勢就可變好了。“明元帝拓跋嗣聽了這一番高論,覺得很有道理,可又很不放心地問崔浩:“假如挨不到來秋,或者來秋莊稼不熟,將又如何是好?”崔浩獻計說:“你可以把那些最窮的民戶,下到各州去就食,如果來秋仍然莊稼歉收,就再想別的辦法。但切切不可遷都!”明元帝拓跋嗣聽從了崔浩的勸告,於是挑選了一批最窮困的民戶,下到各州去就食,即山東定、相、冀3 州,令漢民每戶出租米50石來養活這些窮戶。明元帝納其言,於是挑選部分貧困戶分赴定、相、冀三州就食,由當地開倉賑恤。第二年秋天,收成很好,百姓富足,人心安定,國家度過了難關。明元帝很高興,賜給二人各一妾,御衣一套,絹五十匹、綿五十斤。
  隔岸觀火
  泰常元年(416)八月,東晉太尉劉裕北伐後秦,水陸並進。晉軍勢如破竹,後秦連連敗退。泰常二年(417)三月,劉裕率水軍自淮、泗入清河,準備逆黃河西上,為順利進軍關中,劉裕派人假道於魏。明元帝召集群臣商討對策,北魏滿朝公卿大臣群起反對,認為劉裕此舉比定圖魏,應該出兵阻止劉裕軍隊沿河西上。只
  有崔浩崔浩站出來反對說:‘目前柔然不斷向我侵擾,國內缺糧,我們不宜出兵迎敵。如果向南出兵,則北寇進擊;如果出兵救北方,則東方又面臨危險。因此,不如借道劉裕,縱其入關,然後堵塞其歸路。這樣就像卞莊打虎,專等兩虎咬斗之後再動手,就可以一舉兩得’。明元帝還是擔心中了劉裕之計,最終沒有同意崔浩的建議,派司徒長孫嵩帶領步騎十萬人駐於黃河以北,並派出數千騎兵於黃河北岸跟隨與監視劉裕軍的西上。劉裕進軍受阻,遂於四月以車兵弓弩兵及長矛兵等組成“卻月陣”,魏軍以3萬騎進攻,大敗而歸,阿薄幹等被斬。明元帝聞魏軍慘敗,後悔不迭,恨不能用崔浩之計。
  等到劉裕兵臨潼關時,明元帝又問計於崔浩,崔浩回覆說“後秦皇帝姚興一死,二子交戰,眾叛親離。劉裕乘其危前去攻打,兵精將勇,以我看來,必勝無疑。”,他又預料劉裕不會久留關中,將來必會篡晉,而‘夏國國破家覆,孤子一身,依附於姚氏,受姚氏封蔭。但卻不思報恩,而乘人之危,純是小人,雖能橫行一時,但最終要滅亡的。關中比定為陛下所得’,他分析北魏自己的情況時說“我們兵馬雖強盛,但沒有韓信、白起那樣的將領。長孫嵩雖有治國才幹,但無帶兵進攻的能力,不是劉裕的對手,而且我們西有夏國,北有柔然,這兩個敵人還存在著,我認為等待一下,看一看形勢再動,也晚不了。”這一次,明元帝拓跋嗣完全贊同崔浩的策略。歷史也完全證明了崔浩的預見。
  破夏
  泰常八年 (423)十一月,拓跋燾(佛狸)即位,是為北魏太武帝。
  拓跋燾即位後,面臨一個重大決策:先滅夏還是先伐柔然?鮮卑將領們一致主張打柔然,原因很簡單,他們貪的是可以俘獲大量人畜,他們怕的是夏國國都統萬城堅固難攻。崔浩卻沒有那么短視:“柔然來的時候,像飛鳥一樣霎時集結;去的時候,也像野獸一樣霎時逃散。用大軍追趕,一定無法追上,如果用少量的軍隊追趕,又無法把他們制服。赫連氏土地不過一千里,政治殘暴,刑法酷烈,得不到上天保護和人民的擁護,應當先討伐赫連氏。”
  正好幾個月後,夏王赫連勃勃死了,其諸子爭權,拓跋燾親率大軍進擊統萬城,這次雖沒有攻占統萬,但消滅了夏國主力,赫連氏只有守孤城等死的份了。
  第二年,五月,拓跋燾留下龍驤將軍陸俟督諸軍以防柔然,自率眾離平城,從君子津渡河至拔鄰山(今內蒙古準格爾旗境)築城。這時,拓跋燾突發奇想,打算巧攻統萬城,決定留下所有步兵,自己親率騎兵去進攻。所有大臣都認為步兵是攻堅主力,不可捨棄。拓跋燾力排眾議,說道:“用兵之術,攻城最下。必不得已,然後用之。今以步兵,攻具皆驚,彼必懼而堅守。若攻不時拔,食盡兵疲,外無所掠,進退無地。不如以輕騎自抵其城,彼見步兵未至,意必寬弛;吾羸形以誘之,彼或出戰,則成擒矣。所以然者,吾之軍士去家二千餘里,又隔大河,所謂‘置之死的而後生’者也。”這便是拓跋燾給群臣的理由。《資治通鑑卷一百二十》。於是拓跋燾留下大多數大臣和所有的步兵以及輜重,以輕騎3萬倍道先行,崔號則是為數不多的隨行大臣之一。
  六月,魏帝率軍至統萬,分兵埋伏於深谷之中,以少數人馬至城下誘戰。夏軍堅守不出。魏帝退軍示弱,另遣5000騎西掠居民。北魏以少量騎兵直抵城下,故意示弱,誘固守之夏軍脫離堅城。可是赫連昌因畏懼拓跋燾的年少威名不敢出城。崔浩獻計,故意讓犯死罪的士卒逃走報信。於是赫連昌終於上當,以為‘北魏軍的糧草已經用盡,軍中士卒每天只吃菜,而輜重補給還在後方,步兵也未能趕到。‘於是引兵追擊,誘敵出洞的計謀終於成功。魏,夏兩軍決戰之時,突遇風雨,飛沙蔽天,魏軍逆風,不利作戰,拓跋燾也馬失前蹄,險些被俘,宦官趙倪,精於占卜術,他對太武帝拓跋燾說:“如今風雨是從敵人頭上襲來,我們逆風,敵人順風,這表明天不助我。更何況我們的將士饑渴交加,希望陛下暫時避開他們的鋒芒,等以後再尋找時機。’此時千鈞一髮,稍有遲疑,全軍潰敗。崔浩挺身而出,厲聲喝止說:“這是什麼話!我們千里而來,自有制勝的策略。敵人貪圖眼前的勝利,不會停止追擊,也沒有後繼部隊。我們應該埋伏一支精兵,適時出擊,向他們發起突然的進攻。颳風下雨,乃自然現象,怎么可以認定是天不助我?!”。於是拓跋燾重新部署,全力反攻,夏軍終於撐不住,全軍崩潰。夏主赫連昌來不及跑進城,於是便逃奔上邦。用來‘統一萬邦’的天下第一城到了幾乎沒有人防守的地步,北魏終於進入統萬城。
  征柔然
  破統萬城之後,拓跋燾為擺脫北面柔然與南朝宋腹背受敵的威脅,決意集中力量打擊柔然。公卿大臣們擔心宋軍乘機北進,竭力勸阻,只有太常崔浩極力贊成,他很有把握地說:‘現在劉宋自劉裕去世後,元氣一直未恢復,對我構不成直接威脅。我們統一北方的大業,首先應對北方的強國夏國、蠕蠕(柔然)下手。夏國現在已被我打敗,大傷元氣,氣數已盡,滅亡夏國已是時間問題了。蠕蠕氣焰囂張,不可一世,常口吐狂言,我還未真正重創它,所以必須調集精兵,趁蠕蠕驕橫輕敵的時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長驅直入蠕蠕境內,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到時一定能獲全勝!”
  於是群臣推舉太史令張淵、徐辯出面勸阻。張淵年輕的時候,由於曾經勸阻過苻堅,不可以南伐,苻堅不肯接受,結果大敗而名噪一時。拓跋燾命令當庭辯論。張淵的理由是:當年是已己年,屬於‘三陰之歲’,‘太白在西方’,故不能舉兵,否則必定失敗。崔浩針鋒相對,有一番‘五行生剋’的高論。“陽是恩德,陰是刑殺,所以出現日食時,君主要積德,出現月食的時候,要注意刑罰。帝王使用刑法,對犯罪的人則綁縛肆市處決,對於犯大罪的敵國,就應該使用甲兵消滅它們。今天出兵討伐有罪之國,正是加強刑罰。我觀察天象,近年以來月亮運行遮蓋昴星,到現在仍然如此。這表明,三年之內天子將大破旄頭星之國。柔然、高車都是旄頭星的部眾,希望陛下不要猶豫。”張淵等人羞愧難言,辯解說:“柔然,是遠荒外不確定的東西。我們得到他們的土地,也不能耕種收穫糧食,得到他們的百姓也不能當做臣民驅使。而且他們疾速往來,行動沒有規律,很難攻取並徹底制服,有什麼事如此急迫,要動員大隊人馬去討伐他們?”
  崔浩說:“張淵、徐辯如果談論天文,還是他們的本職,至於說到人間的事情和當前的形勢,恐怕不是他們能確切了解的。這是漢朝以來的老生常談,用在今天,完全不切實際。為什麼呢?柔然本來是我們國家北方的藩屬,後來背叛而去。今天我們要謀殺叛賊元兇,收回善良的百姓,使他們能夠為我國效力,不是毫無用處的。世上的人都信服張淵、徐辯深通天文,預知成功或失敗。那么,我倒想問問他們,在統萬城沒有攻破之前有沒有潰敗的徵兆?如果不知道,是沒有能力;如果知道了卻不說,是對皇上不忠。”當時前夏主赫連昌在座,張淵等人自以無先言,慚不能對。太武帝非常高興,對大臣們說:“吾意決矣。亡國之臣,不可與謀,信矣哉”
  為了打消太武帝拓跋燾最後的疑慮,崔浩又進言:‘劉義隆今日君臣,非劉裕時可比,他們如果敢來,譬如小馬小牛斗虎狼,有何畏懼?’‘如今夏季,柔然的習慣分散放牧,秋天牲畜肥壯,方才集中,天寒時南下擄奪,現在出其不意,大舉襲擊,必定成功,只怕諸將不肯深入,不能全勝’他口若懸河,舌戰群臣,終於令佛狸徹底打消了疑慮,決計大舉討伐柔然。這次遠征,根據崔浩的“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的謀略,果然取得了關鍵性的勝利,柔然主力潰敗,提出和親。從此不再是北魏的主要威脅。也正如崔浩的擔心,當魏軍進到琢琊山,諸將怕有伏兵,勸佛狸停止進軍,七月,魏軍班師。後來得到情報,再前進兩天,就可以把殘部消滅光。佛狸後悔不已。
  滅北諒
  432年拓跋燾又滅了北燕,在統一北方的道路上,只剩下西北角的北諒苟延殘喘。439年拓跋燾討論伐諒之事,這次還是群臣反對,特別是一個叫李順的反對得最厲害。此人為是佛狸身邊第二號謀士,在征夏伐柔然等諸多戰役中,表現出卓越的見識和謀略,也深獲拓跋燾信任。他作為拓跋燾的特使出使北諒12次,對北諒的情況了如指掌。也曾在拓跋燾面前預言北諒沮渠氏離敗亡不遠了。但是此人貪財,逐漸被北諒的沮渠氏用重金收買。拓跋燾以前數次想動手收拾北諒,都被李順勸阻。這次他看到拓跋燾決心很大,只好編造謊言“從溫圉水以西直到姑臧,遍地都是枯石,絕對沒有水草。當地人說‘姑臧城南的天梯山上,冬天有積雪,深達幾丈,春季和夏季的時候,積雪融化,從山上流下來,形成河流,當地居民就是引雪水入渠,灌溉農田。如果涼州人聽說我們大軍開到,一定會斷絕渠口,讓水流盡,我軍的人馬就無水可用。姑臧方圓百里之內,土地因無水寸草不生,我軍人馬難以久留”。
  崔浩反駁說:“《漢書·地理志》中講道:涼州的畜產,天下最為富饒。如果那裡沒有水草,牲畜怎么繁殖?另外,漢朝絕不會在沒有水草的土地上興築城郭,設定郡縣。況且,高山冰雪融化以後,只能浸濕地皮,收斂塵土,怎么能夠挖通渠道,灌溉農田呢!這種話實在是荒謬不可信。”李順惱羞成怒地說“耳聞不如眼見。我曾經親眼看到,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辯論?”崔浩一針見血地說:“你接受了金錢賄賂,就想要替人家說話,你以為我沒有親眼看到就能被你蒙蔽嗎?”
  後來太武帝決意親率大軍討伐,當看到姑臧城外水草茂盛,便十分痛恨李順,對崔浩說:“你當年說過的話,今天果然應驗了。” 崔浩回答說:“我不敢不講實話,一向如此。”而李順不知悔改,三年後奉旨賞賜群臣時又接受賄賂,太武帝大為震怒,兩罪俱發,處死了李順。
  受寵
  作為統一戰爭的謀主,崔浩參與了北魏王朝三代帝王重大的軍事決策,多謀善斷,算無遺策,屢建功勳,在北魏統一中國北方的一系列戰爭中起了重要作用。除了以上事件中以外,崔浩在平息薛永宗,蓋吳暴亂,征討吐沒骨部落,吐谷渾以及南征劉宋等戰爭中屢獻奇謀,屢建奇功。
  拓跋燾曾對崔浩說:‘你才智淵博,歷事我的祖父與我父親,盡忠三世,因此我對你特別看重。希望你凡有所思,直言相告,助我治世。我有時脾氣不好,也許不能採納你的建議,但過後靜思,卻總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 他還曾指著崔浩,對新歸降的高車酋長們說:’你們別看此人纖弱不堪,手無縛雞之力,但他胸中所懷,卻遠遠勝過甲兵。但我征戰前猶豫不決之時,都是他使我下定決心,而且總是大獲全勝。這都是他的功勞!
  他曾召集眾尚書,下令道:‘日後凡屬軍國大計,你們不能決定的,都應先徵詢崔浩的意見,然後再可實施’ 拓跋燾對崔浩不僅是信任,而且很親近。他有時到崔浩家中向他請教,崔浩接待皇帝倉促之間,來不及製作精美的食品,就搬出家常菜餚,拓跋燾總是高高興興拿起來就吃。崔浩進宮見駕,地點也不限於朝堂,可以出入臥室。
  就是這樣一個深受尊敬信任又極為親近的重臣,一夜之間,遭到了滅族之禍。殺他的正是太武帝拓跋燾.
  冤死
  在拓跋燾鎮壓蓋吳起義的過程中,崔浩曾親見寺僧藏匿武器,崔浩篤通道教,主張廢佛。北魏太武帝由此下令關閉長安沙門,焚燒寺院,搗毀佛像,史稱「三武之禍」。寇謙之以殺僧過多,曾苦求崔浩,阻止滅佛行動,崔浩不但沒有聽從,反而極力勸告拓跋燾要加大打擊佛教的力度。當時「一境之內,無復沙門」,朝野間怨聲載道。
  掌權後,企圖按照漢族的世家大族的傳統思想,整理、分別和規定氏族的高下。在神麚三年(431年)九月時,崔浩便“欲大整流品,明辨姓族”,表弟盧玄勸阻他說:“夫創製立事,各有其時;樂為此者,詎有幾人!宜加三思”(《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二十四》)。但崔浩不從,從而得罪了眾多的鮮卑貴族。
  崔浩之弟崔恬嫁女兒給王慧龍,王氏是太原大族,世代遺傳齇鼻,在江東被稱為“齇王”。崔浩見王慧龍時,一看到他的齇鼻,就說:“的確是王家男兒,真是貴種!”又多次對朝中的鮮卑諸公稱讚他長得俊美。司徒長孫嵩聽了大不高興,就向太武帝告狀,說王慧龍是從南方歸降的,崔浩嘆服南人,是“有訕鄙國化之意”(《魏書·王慧龍列傳》)。太武帝大怒,把崔浩傳來訓斥,崔浩脫帽叩頭,自責了一番才得到寬恕。 太子拓跋晃監國時,崔浩自恃才略及魏主所寵任,專制朝權。一次曾推薦冀、定、相、幽、並五州人士數十人,皆起家為郡守。太子對崔浩說:“先征之人,亦州郡之選也;在職已久,勤勞未答,宜先補郡縣,以新征者代為郎吏。且守令治民,宜得更事者。”崔浩固執己見,最終把他推薦的人派出去任職。當時,中書侍郎、領著作郎高允知道後,對東宮博士管恬說:“崔公其不免乎!苟遂其非而校勝於上,將何以堪之”(《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二十五》)!
  但給崔浩帶來殺身之禍的直接原因,是《國書》事件。
  在太延五年(439年)十二月時,太武帝命崔浩以司徒監秘書事,中書侍郎高允、散騎侍郎張偉參著作事,續修國史。太武帝叮囑他們,寫國史一定要根據實錄。崔浩他們按照這個要求,採集了魏國上代的資料,編寫了一本魏國的國史。當時,皇帝要編國史的目的,本來只是留給皇室後代看的。但是《國記》修畢後,參與其事的著作令史閔湛、郗標建議把《國記》刊刻在石上,以彰直筆,同時刊刻崔浩所注的《五經》。閔湛、郗標巧言令色,平時以諂事崔浩而獲得崔浩的歡心。他們的建議被崔浩採納,太子也表示讚賞。於是,在天壇東三里處,營造了一個《國書》和《五經注》的碑林,方圓一百三十步,用工三百萬才告完成。 由於《國記》秉筆直書,盡述拓跋氏的歷史,詳備而無所避諱,其中直書了拓跋氏一些不願人知的早期歷史。而石碑樹立在通衢大路旁,引起往來行人議論。鮮卑貴族看到後,無不憤怒,先後到太武帝前告狀,指控崔浩有意暴揚國惡。太武帝命令收捕崔浩及秘書郎吏,審查罪狀。崔浩被捕後,承認自己曾經接受過賄賂。其實他對自己所犯何罪,也不明白。太武帝親自審訊他時,他惶惑不能應對。 太平真君十一年六月己亥(公元450年7月5日),太武帝誅殺崔浩。在送往城南行刑時,“衛士數十人溲(撒尿)其上,呼聲嗷嗷,聞於行路。自宰司之被戮,未有如浩者”(《魏書·崔浩列傳》)。同時,秘書郎吏以下也都被殺,而清河崔氏同族無論遠近,姻親范陽盧氏、太原郭氏、河東柳氏都被連坐滅族。史稱“國史之獄”
  北方士族在“國史之獄”遭到了沉重打擊。宋人劉攽等說:“拓跋氏乘後燕之衰,蠶食並、冀,暴師喋血三十餘年,而中國略定。其始也,公卿方鎮皆故部落酋大,雖參用趙魏舊族,往往以猜忌夷滅”《魏書·舊本<魏書>目錄序》。他們指出鮮卑貴族與趙魏大族的矛盾,是頗有見地的,而崔浩正是這種矛盾的犧牲品,“國史之獄”只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
  不久,太武帝北巡陰山,後悔誅殺崔浩。時北部尚書宣城公李孝伯病世,太武帝說:“李宣城可惜!”既而又說:“朕失言,崔司徒可惜,李宣城可哀”(《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二十五》)!但事已至此,無法挽回。
  點評:
  崔浩作為軍事謀略家,深為道武帝、明元帝和太武帝所器重。作為統一戰爭的謀主,崔浩參與了北魏王朝三代帝王重大的軍事決策,多謀善斷,算無遺策,屢建功勳,在北魏統一中國北方的一系列戰爭中起了重要作用。此外,崔浩才藝通博,除了在軍事和政治上的成就外,在天文、曆法、法律、飲食、宗教等方面都做出過重要貢獻。 “崔浩才藝通博,究覽天人,政事籌策,時莫之二,此其所以自比於子房也。屬太宗為政之秋,值世祖經營之日,言聽計從,寧廓區夏。遇既隆也,勤亦茂哉。謀雖蓋世,威未震主,末途邂逅,遂不自全。豈鳥盡弓藏,民惡其上?將器盈必概,陰害貽禍?何斯人而遭斯酷,悲夫!”(《魏書·崔浩列傳》)
  崔浩的才幹與權力,引起了執政的北方貴族及其他人的忌妒,相與譖毀,以修史宣楊“國惡”的罪名被滅九族。

7月5日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