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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日刊》創刊

1917年1月28日

1917年1月28日《甲寅日刊》在北京創刊。該刊分公社評、時評、要聞、外電、文苑、傳記、通信、雜組、隨筆、瑣談、本來紀事、海園春秋等欄目,它的主要撰稿人有章士釗、李大釗、邵飄萍和高一涵等人,由章士釗主辦。
章士釗在創刊號《發端》社論中闡述創辦該刊的宗旨。在他看來,袁氏帝制已廢除,共和制開始逐步建立,這是新舊代謝、時序莫復的不可抗拒規律。對於北洋政府,他表示絕非於現在有所典庇,要找出政治弊端,給以適當藥劑,而決不要拋棄。對於當時的社會環境,他認為決非理想之域,但吾人不可逃之。因此,舍尊今,別無良法。當今現實政治,新舊相衝,錯綜百出,欲爬梳而調理之,所須調和質劑之功。最後章士釗主張勿妄憶過去而流於悲觀,勿預計將來而蹈乎空想,腳踏實地從所踏處做去。
1914年6月,李大釗在日本與章士釗相識,並曾為《甲寅月刊》撰稿,很受章的賞識。兩人開始建立友誼。這次章創辦《甲寅月刊》,李是積極支持的。在當時,李大釗在反對帝制、主張共和等政治觀點上與章士釗基本相同。但李的思想激進得多。他在創刊號上發表了題為《甲寅之新生命》,主張依據宇宙進化的規律,要求該刊隨著世界進化而蛻演、流動。他認為在社會前進中,該刊必須儘自己最大努力,亦宜千百萬倍於疇昔,作出應有的貢獻。這樣,由於甲寅的努力,可以奮發我國民的努力;用甲寅的進化,可以開導我國民的進化。這是該刊的責任。
在辦報過程中,章士釗與李大釗經常發生矛盾,主要是在對待現政府和研究系、政學系問題上,兩人所持態度不盡相同。經高一涵勸說,彼此談妥,雙方默契,不談內政,多寫國際問題文章。直到1917年5月初,李大釗回樂亭探親,除寄兩篇通訊外,便不再為日刊撰稿。邵飄萍也於5月內離開。6月9日張勛的辮子軍先頭部隊開進北京。章士釗躲避於天津。11月發表緊急聲明,聲稱秋桐久已離京,與本報脫離關係。此後,由高一涵一人支撐門面。同年6月19日停刊,共出刊50號。日刊的主要思想傾向為反對封建帝制復辭,主張實行民主共和。
日刊是在袁世凱復避帝制失敗後創辦的,作者們慶賀袁世凱身死和帝制的復滅,盼望著資產階級民主共和制度在中國出現。
日刊評論指出,現在世界各國有一種離心主義之勢力日見伸張,這種離心主義就是自治、民治、民主主義,它與專制主義、向心主義相對立、民主主義是世界發展的趨勢,是任何力量也阻止不了的,縱有千百拿破崙與威廉二世,亦將為向心主義最後之犧牲,何況一袁世凱。它希望政治當局,稍顧世界離心主義之大勢,而自覺省焉。
日刊最崇拜的是美國和法國資產階級民主主義政治,反對封建專制主義,提倡信仰自由。
袁世凱及其封建餘孽的復辟活動,往往打著尊孔的旗號,康有為並上書總統、總理,主張把孔教定為國教,列入憲法。李大釗等人連續發表文章批判這些謬論。
李大釗說:我們掊擊孔子,非掊擊孔子之本身,乃掊擊孔子為歷代君主所雕塑之偶像的權威也;非掊擊孔子,乃掊擊專制政治之靈魂也。高一涵的《孔教問題評議》也指出,由於孔教大義,在於尊君。孔道精華托於專制;因此我們反對孔教規定於憲法之上。退一步說,就是孔教是主張民主共和的,也不能列入憲法之中。因為一尊則依賴模稜之性成,獨立自製之念薄,依違瞻顧,不得自抒其特長,拘束人民心思。
在日刊上,反對日本侵略的文字比比皆是。例如李大釗《黃金累累之日本》一文,提到在第一次歐戰中,收拾黃金最多,獨有日本一國而已矣。這些黃金如何運用呢?他作了具體分析:黃金像洪水,似增師造艦猶為可懼,提醒大家不要讓這盆禍水潑向中國。在《旅行日記》中寫到,他進入昌黎大德增客棧,看見冀東一帶商人帶著家眷去東北三省,感到很高興。他說:昌、樂、撫、灤等縣,向來往東經商者,皆不攜眷,所以終不能植深厚之根據於東省,今則漸漸覺悟矣。國人多一個定居東省者,即日本人少一個侵入東省者,斯不獨一鄉之幸也。李大釗十分關心國家民族危亡,在反對帝國主義侵略問題上,想得比別人多,也比別人深。
該刊在揭露帝國主義侵略的同時,也竭力樹立中華民族的自尊,主張中華民族要獨立於世界之林。
注意分析歐洲各國政治形式,著重介紹了各國社會黨的和平運動。
重視對俄國二月革命的研究,從中吸取有益的經驗教訓。
1917年俄國二月革命爆發後,立即引起該刊的注意,連續發表多篇文章,介紹此次革命情況,探索革命的起因和影響。其中尤以李大利的《俄國革命之遠因近因》較為系統全面。
同情勞動人民的疾苦,揭露和抨擊當時社會弊端。
對於農民和城市廣大工人的艱難困苦生活,在該刊上都有所反映。該刊還對不合理的現實社會進行了尖銳的抨擊。
該刊還通過詩歌、小說、諺語、諧文等形式,揭露軍閥、官僚、政客上層社會的腐敗生活。如張究公寫的《北京竹枝詞》數首,對他們的腐朽生活作了形象的描繪。什麼宴會忙:請帖揮成付信差,軍人政客坐團圓。還有什麼捧角忙:樓名廣德歡歌舞,囑咐車來莫太遲。疏通忙:拍馬吹牛擅長技,國亡家破也何妨等等。軍閥政客們的醉生夢死的生活,與勞動人民掙扎在死亡線上的情景,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該刊對青年和學生問題也曾發表自己的見解,指出學生問題在中國和工人、農民、婦女問題一樣重要,中國之學生,實為最可憐之一階級。袁氏稱帝時,亦視學生如蛇蠍。它並得出結論說歐美之革命,泰半淵源於工人之呼號;中國之革命,則全醞釀於學生之運動。
在6月17日,該刊報導了張勛謁見清朝末代皇帝溥儀的訊息,揭露他們的醜惡嘴臉。
這樣的一個雜誌自然難為當局所容,1917年6月19日《甲寅日刊》正式停刊。

1月28日發生的事情: